倥偬

老解!老王!

[法诞贺|仏英]时光为礼

我吹爆!!!

击空明兮溯流光:

*生日快乐,弗朗西斯•波诺弗瓦。


*一个OOC的岁月静好的国设,全部灵感和资料来自故宫钟表馆,老夫老妻相互送




时光为礼





1


“你在想什么?”


静静的夜里只有衣料擦过被褥发出的令人舒适的声音。弗朗西斯翻过身,窗外漏进来的月光刚好让他能看清亚瑟•柯克兰的脸。“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事情?”弗朗西斯问。


“你在想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亚瑟打了个哈欠,把自己更紧地裹在被子里,“一件伟大的杰作:适合被收藏在大英博物馆的英/国本人亲手打造的复古钟表。”


弗朗西斯爬起来把空调打高了两度,他看了一眼床边,亚瑟深更半夜开着直升飞机运过来的那座铜镀金的钟:指针指着两点十四,又偏过头来看身旁深更半夜飞越海峡的家伙:“王耀跟我说过,在他们那儿送钟等于送终。哥哥我在想你今晚要干什么——美男计,榨干我再谋杀我?”


“你胡扯什么啊。”亚瑟推了弗朗西斯一把。


“那你说你十一点多穿着睡衣出现在我家门口是为什么呀?”弗朗西斯笑眯眯地凑近亚瑟。


“就是想先把礼物送过来,因为明天我肯定忘了嘛,鬼才会记得你生日啊!”亚瑟翻了个身拒绝和法国人对视,过了一会儿又翻回来,故作冷冰冰的语气问:“诶胡子,你说我是不是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人?”


“啊哦,不是,基尔伯特提前两天祝我生日快乐了,”弗朗西斯看着亚瑟瞬间垮下来的脸噗呲笑了出来,“但小亚瑟是第一个送我生日礼物的人,顺便把自己也空投进哥哥我的怀抱了喔。”


“……你个流氓,”亚瑟翻了个白眼,“没良心的,亏我倒腾了这么久,你肯定早就忘了……”


“忘了什么?”亚瑟的声音越来越小,弗朗西斯俯下身去追问,才发现他已经累得睡着了。



2


记忆像山深处缓缓飘出的一朵云。弗朗西斯回想起来,事情得有快两百年了。他们之间,总是动辄“说来话长”。


法/国和英/国除了为人所知的敌人、盟友或者为部分人所知的情人关系外,还有一段奇妙的同学关系。19世纪英法为了利益短暂勾结过的那段日子,弗朗西斯曾经趁工作之便和亚瑟一起泡在后者位于伦敦的豪宅的地下工作室里,跟着工匠约翰•贝内特,后来的贝内特爵士,学习制作钟表,频率最高的时候是一周两次。对于亚瑟和弗朗西斯来说,那是两人难得平静的一段时光,可以整个下午不想国事,只埋头安静而虚心地学习,像普通人类学徒一样。


地下工作室堆满了各种零件、各种工具和一些当范例的钟表界经典之作。他们上课时就被这些冰冷的大小不一的金属簇拥着,有些拥挤和压抑。好在亚瑟通常会给三人各准备一杯热腾腾的红茶。贝内特爵士在黑板上画的图跟在稿纸上一样精确,没有一丝多余的线条,他是蒸汽时代这个机器里最精妙的零件之一。亚瑟最喜欢听他讲那些钟表制造常用而经典的把戏:马车轮怎么动起来啦,铜鸟怎么发出叫声啦,侍女怎么挥起扫帚做出扫地的样子啦……贝内特爵士讲解的时候,亚瑟总是在认真记笔记,黑板上画的和口述的重点都被一字不落地写在线装笔记本上。弗朗西斯的笔记本也满满当当的,但是内容和上课讲的不尽相同。“你写的都是些什么?”有一天课后亚瑟忍不住问。


“哥哥我个人的奇思妙想。”弗朗西斯说。


“自以为是。”亚瑟翻了个白眼,拿起螺丝刀开始捣鼓他的实践作品——铜镀金山瀑布转天鹅钟,灵感来源于约翰森的铜镀金山子天鹅人打钟。亚瑟善于在前人的基础上进行自我发挥,他照着约翰森送给中/国宫廷的作品组装好铜镀金山和天鹅湖,然后自己设计了流动的瀑布。


“我说,亚瑟,”弗朗西斯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同窗“师兄”的作品,“你把水灌到钟里了?瀑布和湖是怎么做出来的?”


“你果然是白痴,上课也不知道在干嘛,”亚瑟拧上发条让弗朗西斯去摸流动的“瀑布”,“我用玻璃柱做出来的,这叫'水法',玻璃旋转起来可以造出流水的效果。至于湖面,那是一面镜子,我用镜子下面的磁铁吸引铁做的天鹅绕着湖动,好像天鹅在游动一样。懂了吗?笨蛋?”


“嗯,懂了,聪明的小亚瑟。”弗朗西斯笑眯眯地给自己做的八音盒上了发条,密闭的空间内一下子充满了音条拨动簧片的清脆乐声。“我很奇怪,”他一边收拾着桌上的稿纸一边说,“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像宫廷里的人一样痴迷于这些外表华丽的大家伙,对于我们这种存在,以秒为单位走动的钟表本来就没什么意义不是吗?或许我们更需要的是年历。我们的上千年的时光根本不是一座钟衡量的了的。”


“那你为什么要学这个?”亚瑟停下手上的工作,偏过头问。


“我只是喜欢机器,对我来说简单的机器就可以了,我享受设计机器运作的方式,不是很在乎它的外表有多好看。”弗朗西斯耸耸肩,指着他桌上朴素的“滚钟”——一个无需发条,以自身重力为动力源的小玩意儿,“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变化莫测,不在我的掌控之中。我甚至控制不了自己家里人闹的革命。但是这些齿轮永远只会按照我设计的传动方式转动。”


“那你怎么不去造轮船?”


“我想和你一起。”弗朗西斯说。亚瑟惊异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一丝没掩饰住的赧然。弗朗西斯笑了笑,低头继续摆弄他的八音盒。


“我觉得……不能因为我们的时间很多,就可以把它肆意挥霍。其实有些美好的时光,就应该一秒一秒地品味。为什么把一座钟造得那么复杂?大概是对时间的尊重吧。钟是一件艺术品,一座雕塑,等我水平变高以后,我可以用一座钟来记录我想记录的场景,无论秒针怎么转动,铜做的钟表本身是不变的——”


“象征某些瞬间的永恒?”弗朗西斯接话道。


“某些时候你还挺懂我的嘛。”亚瑟点点头。


“没想到小亚瑟这么有艺术追求。哥哥我很好奇你会把什么场景弄在上面,你想永远保留住的荣光时刻,肯定不是什么小鸟唱歌侍女扫地天鹅游泳——你带着海盗船出海的样子吗?”


“如果我真的认真完成一件钟表作品,上面铸的肯定是我心里最好的场景。”亚瑟认真地看了弗朗西斯一眼,注意到后者并没有在看他时,略显失落地偏过了头。


“那——哥哥我也要发奋学习,好好设计一件艺术品啦,我可是爱与美的化身啊。”弗朗西斯一手拖着腮,另一手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画什么?”亚瑟好奇地凑过去。


“亚瑟,”弗朗西斯停下笔,若有所思,“你读过《气球上的五星期》吗?”


3


弗朗西斯并没有来得及和贝内特爵士道别,就卷入了一场又一场革命以及一场又一场战争里。他不能像他希望的那样将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相反他只能在时代的浪潮中随波逐流。所幸这也是一个群星璀璨的时代,他的国家再动荡不安也没有在世界格局里沦为配角。而海峡对面的亚瑟始终在高高的王座上冷漠地注视着欧洲和世界,注视着弗朗西斯在普法战争里一败涂地,又在第二次工业革命里奋起直追;注视着太阳在美洲落下,又在印/度升起。


世界在飞速向前发展,每个国家都在努力跟上历史的脚步。然而弗朗西斯有时候却会在百忙之中回溯起那段平静的午后时光,想起昏暗的光线下秒针滴滴答答的响声,甚至有时候跑到自己的工作室里对着图纸为当初的设想捣鼓一会儿。又过去几十年,过去一个人半生的光阴后,他忽然发现历史的进程也像是一个需要拧发条的时钟,不停歇地运转也只在一定的时间里。


终于有一天处理完殖民地的事情,弗朗西斯发现世界很乱,但欧洲还好。他觉得是时钟的动力告竭的时候了。在重新拧发条前,他想罢工一会儿,最好找个人陪着。他寄了一个包裹给疏远了很久的英/国先生,顺带一张请柬。


时间是1900年的12月31日的黄昏,弗朗西斯和亚瑟加入了巴黎的新年庆祝活动:一次热气球飞行。


“喂亚瑟,你知道我现在的感觉像什么吗?”弗朗西斯趴在热气球吊篮的边缘远望巴黎的落日,问一旁神情淡漠的英/国人。


“嗯?”


“蜜——月——旅——行——”


强盛到不可一世的大/英/帝/国眯着眼睛露出一个含蓄的笑容:“我收到你的‘定情信物’了,弗朗西斯,你送给我一个热气球模样的钟又带我来坐热气球。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也不想坐视德/国崛起……”


“亚瑟,你读过我家的儒勒•凡尔纳写的《气球上的五星期》吗?”弗朗西斯笑眯眯地打断他,“写的是一次乘坐热气球横跨非/洲大陆的旅行。”


“关于非/洲殖民地的事情我们……”亚瑟显然又会错了意,弗朗西斯再一次打断他:


“亚瑟•柯克兰,我只是带你来体验这个时代最浪漫的发明。”


亚瑟避开了弗朗西斯暧昧的目光,几十年没和对方好好讲过话让他在应付弗朗西斯这件事上有点生疏。他作为霸主很长时间了,熟稔于应付这个世界上各种各样的国家,小国或是大国,封闭的或是开放的,但是法/国是不一样的存在:到现在为止他看到法/兰/西的眼睛还是免不了大脑当机的情况。


好吧,这个世界最浪漫的国家和这个时代最浪漫的发明。亚瑟认命地闭上眼睛点点头。


“这是最好的时代,你看这不可思议的发明,”弗朗西斯指着头顶燃烧的空气感叹道,“你说打造一座钟是象征某一瞬间的永恒。我做了一只热气球钟,致敬这个属于我们的光荣而伟大的时代。”


“即使是属于我们,也是我踩在你的脑袋上。”亚瑟强调。他偏头挑衅地看弗朗西斯,却一下子撞进黄昏的万丈光芒里。


“你在看什么?”法国人也转过头。


他们就这样发现了观赏巴黎落日的最好角度,并且被这壮美的景象短暂地摄去了魂魄。太阳以终古不变的姿态向下坠去,磕在巴黎城的天际线上,又碎成光点散落进繁忙的城市里。西方一角布满明丽的红色和金色,像是梵•高蘸了云做的颜料,在黄昏的天空信笔作的一副油画。


“太阳最后的挣扎真美啊,”良久,弗朗西斯叹息道,“再美的一天也终究会迎来落日吧。”


他们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衣角迎风飘扬的微响。


“在我的时代,没有落日,”亚瑟忽然说,“我,我们,我们会永远站在高处俯视这个世界。”


弗朗西斯和他对视:“哥哥我觉得站在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


“站在哪也很重要。”亚瑟认真地说。


“明天就是新一个世纪的第一天了。过去的一百年发生了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恐怕是哪一个世纪都不能比拟的吧。世界变化的太快了,打个比方吧:你能想象吗?几十年前我们一起学的那种又华丽又笨重的钟居然已经过时了。现在流行的是袖珍表。所以不变的东西才是最神奇的,比如说,百年又百年,我旁边站的还是你这家伙,然后再度过一百年,天呐真倒霉……”弗朗西斯没理会亚瑟的观点,自顾自地叙述着自己的。注意到对方渐渐凝聚的目光时,他向后望了望,露出一丝疑惑,“你在看什么?”他问。


“……我在看你。”亚瑟说。


“新年快乐,笨蛋。”


那时候他们只沉浸在难得的温柔的气氛中不能自拔,忘记了任何平静的时候,都只是历史在默默地拧发条,新一个世纪依然是不停歇地飞速变化发展,有跌落神坛,也有新王登基。他们更没有想到,在颠覆世界格局的大战里,他们险些失去与对方并肩的权力。


4


弗朗西斯从纷乱的梦境中醒来,空调仍在平稳地输出凉气,卧室内的亮度让他意识到窗外已经艳阳高照。夏日的风鼓动窗帘,日光从缝隙里被吹进来,明明灭灭地洒落在屋里。法/国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睛,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床边来自海峡对面的生日礼物上,镀金的钟体表面像一片湖,波光粼粼。


指针指在七点五十八。星期六适合睡懒觉,弗朗西斯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想。亚瑟还在身边熟睡,法国人盯着他平静的侧颜看了一会儿,目光不由自主地温柔下来,俯身亲吻了他的脸颊。鼻尖在点缀着吻痕的白皙的颈侧轻柔地蹭了蹭。


现在是好好欣赏英/国大人亲手打造的宝贝的时候了。弗朗西斯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蹲在地上开始仔细研究这复古的大家伙。


并没有脱离传统的山体结构:一座雕满了各种植物的山,装饰着玻璃做的瀑布、山泉,山脚有一片湖,湖面上悬空飞起一只水鸟——一个小型的磁悬浮技术,亚瑟的创新之举。表盘被安置在山顶,秒针走动时发出细微的机械的声音,让多年来一直用手机计时的弗朗西斯着迷地听了一会儿。


但是这座钟确实没有别的特别的地方了,弗朗西斯只能寄希望于准点报时时欣赏传动装置流畅的表演。他并没有等太久,时针很快指向了八点。“铛——铛——铛——”悠扬的钟鸣声响了起来,像是百年前遗落的声音。接着时钟上的花草和瀑布山泉都动了起来,水鸟开始在湖面盘旋,甚至传出了清脆的山林的拟声。


正在弗朗西斯感叹时隔百年又欣赏到了这样的杰作时,铜制山体的背后忽然“飘”起了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一只热气球的全貌露了出来。弗朗西斯忽然想起这是当年自己设计的那一只,因为图纸的绘制断断续续弄了几十年,所以印象非常深刻。热气球里不出意外有两个乘客,英/国和法/国,那时候还是大/英/帝/国和法/兰/西/第/三/共/和/国,色彩逼真,栩栩如生。


铜制的气球真的在慢慢飘高,看不出下面有什么支撑的东西。他可以绕到后面去探究亚瑟用了什么把戏,但是他没有,只是静静地观察热气球里两个人愉悦的神态。然后他想到亚瑟曾经说过:


“如果我真的认真完成一件钟表作品,上面铸的肯定是我心里最好的场景。”


“你笑得和那天一样。”身后忽然传来亚瑟的声音,带着慵懒的鼻音。


“你怎么知道我在笑?”弗朗西斯转过头,没有收住上弯的唇角。


“我想了很多很多关于你的场景:我们厮杀、博弈或者联盟。但是我越来越发现随着时间的流逝,留在我心底深处的反而是那些平静的日子。”亚瑟说。他揉了揉眼睛,随手把弗朗西斯的枕头抱在怀里,把下巴磕在枕头上,懒洋洋地,带着倨傲的表情问道:


“怎么样,我的生日礼物不错吧?我再睡一会儿,你快点定去俄罗斯的机票。”


脱掉国家化身外衣的亚瑟•柯克兰真是可爱啊。弗朗西斯看着赖在他床上的英国人轻笑出声。其实在他眼里亚瑟怎么样都是可爱的吧。


“你知道吗亚瑟,”他揉了揉对方金色的短发,“其实你送我最好的礼物,就是这千年里和我在一起的时光啊。”


亚瑟好像又睡着了,抱着枕头一动不动。只是耳根悄悄地红了。



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了,所以只有不变的东西是最珍贵的。比如敌对也好,联合也好,永远永远在海峡对面陪伴我的你。


THE END



第一次写国设十分惶恐,因为写不出来法英之间相爱相杀那种帅帅的感觉,所以只好换一个角度着重写他们之间的相互陪伴。我觉得仏英最美好的就是:无论过了多少年,你还在海峡对面的地方陪着我。


弗朗西斯我爱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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